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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第56节(2 / 2)


  景玉看着这个背后纹着“中国少先队队长”、胸口纹着“憨”的棕发男同学:“怎么了?”

  “你的男友很优秀,”希尔格说,“很棒。”

  景玉笑起来,她说:“谢谢你的夸奖,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

  等到吃午饭时候,景玉才把希尔格的这些话转述给克劳斯。

  克劳斯喝了一点葡萄酒,他笑着说:“希尔格也很不错——不过,估计要再过上十年,才会是受女孩喜欢的交往对象。”

  景玉拿起葡萄酒杯,闻了闻:“奇怪,我怎么闻着好大一股醋味?”

  克劳斯看她:“什么醋?”

  他虽然能流畅地说中文,交流没有问题,但在某些词语上,他还是没办法正确理解含义。

  “没什么,”景玉笑眯眯与他干杯,“先生,您身上的纹身是什么时候纹的呀?我可以知道吗?如果您认为是冒犯的话,也可以不回答我,我先向您道歉。”

  克劳斯喝了口酒。

  他放下杯子,坦言:“我成年时选择去纹的。”

  景玉屏住呼吸。

  “牡丹是母亲最爱的花朵,尤其是白牡丹,”克劳斯看着景玉,“这是一种由中国花工培育出的牡丹品种,属于中国的花朵,它的名字叫做’景玉’。”

  景玉想了想:“我爷爷没说我名字的由来哎。”

  克劳斯举了举杯子:“巧合。”

  景玉纠正:“先生,这个时候应该用’缘分’这个词,更合适喔。”

  她耐心地纠正克劳斯在中文使用上的一点点小瑕疵,完全忘记了继续追问克劳斯为何纹这个纹身。

  克劳斯没有说理由,就像以前,涉及到父母的问题,他基本都避而不谈。

  景玉在这儿一直等到庆典彻底结束,最后一天的时候,一伙人兴致勃勃地扛着自己的帐篷,去露宿公园扎帐篷野营。

  景玉更兴奋,她摩拳擦掌:“我还没有试过露营哎。”

  这个露营公园在一个漂亮的、镜子般的湖旁边,在距离市中心约3.5公里的东北方向,场地费需要12欧,每人额外缴纳6.4欧。

  今天天气晴朗,来露营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因为天生的界限感和距离感,大部分人都尽量将帐篷安插、错开距离。

  克劳斯和景玉一起把帐篷搭起来,景玉的动手能力不错,这点倒是出乎克劳斯的意料。

  当克劳斯夸奖她的灵活时,景玉神气地告诉他:“从小到大,我家小到桌椅板凳、大到电器,可都是我自己修的嗷!”

  克劳斯称赞:“真了不起。”

  帐篷已经搭好,当景玉将压缩睡袋取出来打开的时候,克劳斯站在太阳下,看着她趴进帐篷内放双人睡袋,只露出一双脚在外面。

  她脚踝上有一块红色、皱皱巴巴的烫伤。

  中指上有一道白色的、像是水果刀不小心砍出来的伤痕。

  无名指上长过冻疮,因为饥饿患过胃病,她曾有消化方面的困扰。

  但小龙从没有把自己的伤痛翻出来拿到别人眼下看,她只会开开心心地攒一些金银珠宝,晃一晃袋子,满足地听里面的响声,好像这些能够驱散过往的所有不愉快。

  景玉没有哭诉过自己生活多么艰难,她只笑着说自己需要钱。

  克劳斯站在太阳下面,他黑色的影子将景玉整个人都包起来。

  像是将她吞噬。

  景玉很快放好睡袋,走出他的影子,快乐地去车上拿其他的东西。

  景玉只有一顶帐篷,这注定了晚上她必须和克劳斯睡在一起。

  只是第一次露营,景玉兴奋到完全睡不着;再加上明天就要离开,她心里面很想继续掏出一笔钱要求克劳斯听她的、被她压着亲亲,但又舍不得,觉着有点点吃亏。

  毕竟,两人已经有接近一周的时间绿色共处了。

  令人欣慰的是,克劳斯先生似乎很快入睡了。

  景玉凑过去,贴了贴他的胳膊。

  先生闻起来香香。

  她蠢蠢欲动,蹭啊蹭的更加靠近,像抱着一块大金子,将先生整个儿抱住。

  先生抱起来暖暖。

  景玉胆子更大了,她凑过去,想要亲吻克劳斯的脸颊——

  她刚支撑起身体,对上一双浓绿色的眼睛。

  克劳斯问:“你在做什么?”

  景玉回答:“梦游。”

  回答完毕,试图逃票的景玉松开手,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躺下,但克劳斯先生握住她的手。

  景玉差点叫出来。

  帐篷外有灯亮起来,两个德国男人在不远处交谈,声音并不高,可是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