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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2 / 2)


  但她还真是不想太快出来。自从她救出谢随以来,还没有如此舒服地洗过澡,就算是那个死太监的地方又如何呢?如果是谢随的话,一定会这么说——

  “死人用不上的东西,给活人用用也无妨嘛。”

  她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我听见有人在笑话我。”紧挨着浴桶的垂帘外突然响起一个似懒散似正经的声音,吓得秦念立刻钻进了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道:“说了你不许偷看的!”

  谢随道:“我没有偷看呀。”他的声音透过那柔若无质的丝帘传来,显得微微暗哑,“我想你也洗得很干净了,总不出来,还道你是溺死了。”说完他转身便走。

  秦念咬着牙,无奈缩在水里连弯刀都不能拿,只恶狠狠扬声道:“你回来!”

  谢随收回脚步,但却没有再转过身来。

  秦念道:“你是担心我?”

  谢随不语。

  秦念打量着他的背影,“你洗好了?”

  “嗯。”谢随应道,“长江里洗的,比不上你洗个澡还有花儿。”

  秦念笑了,“你也想试试?不过我猜,这里怕不就是那个太监住的……哎你说他一个太监,怎么那么多穷讲究啊?”

  谢随鬼使神差地转过了身来。

  他听见了极轻微的水声,于是他一转身,便看见那丝帘已经软软地挂在了帘钩上,浴房里的水雾扑面袭来,萦绕在他身周。

  而秦念两手支在浴桶边沿捧着脑袋,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你往前,再靠近来一点。”

  这下子是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好像全被她那双笑眯眯的眼睛给蛊惑了,抬脚不由自主就往前走。

  “低头,低头。”她朝他伸出了玉白的手臂,他俯下身,她湿漉漉的双臂便缠上了他的脖子,而后她仰起头,便从他的喉结处吻了上去。

  ***

  秦念当然是为了报复谢随。

  他越是吓唬她,她就越是要将他吓回去。

  然而在她的唇舌触碰上来的那一瞬,他的喉结竟尔轻微地滚动了一下,他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耳畔,带着警告的意味:“念念。”

  她装作没听见,将唇吻轻轻地上挑。

  他忽而伸出两指钳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仰头看自己。

  她坐在水中,而他站着。他微微低头凝眉的模样,郑重之中,却又含着愈来愈粗重的喘息。

  虽然并没能看见她肩膀以下的身躯,但他毕竟不是个呆子。

  水滴从她湿润的额发间一道道滑落,她的双眸中如盛星河,璀璨地流动着。当她这样凝视着他时,便好像一整个宇宙都正垂青于他,一个明明没什么出息的、这世上最平庸的男人。

  她的唇虽然离开了他,但却仍然在微微地翕张,仿佛还有许多未尽的话语噙在那洁白的齿间,正等着他去开启。

  “念念。”他喃喃。

  她望着他,没有言语,但那交缠在他脖子上的双臂却渐渐地收紧了。

  如赤-裸的藤蔓,如优雅的绞索。

  仿佛阴云已浓到极处,男人的吻终于如雨点,急促而滚烫地落了下来。

  ***

  浴桶的水时而飞溅出来,沾湿了莹白的垂帘。

  秦念从没有见过这样子的谢随。

  她这才知道过去这许多年,谢随对她,确实是忍耐了很多的。

  “哗啦——”架子上的干净衣衫被抽了下来往自己身上随意一裹,立刻却又被水花泼湿。她不知何时已离开了浴桶,他捧着她躺倒在浴房的地上,衣衫也好,目光也罢,全都随着这浴房的地面一道变得湿漉漉、滑腻腻。她伸出手挑开了他的衣带,抚上了他的胸膛,然后稍稍抬起了眼。

  他眼角含笑,目光纵容地下掠。

  秦念道:“你要不要脸?”

  谢随道:“我都有你了,还要脸做什么?”

  秦念撅起嘴,手指往他腰上用力掐了一下,他惊得笑出声,一下子翻身过来压住了她。

  然而这一个简单的翻身,他却还伸手护住了她的头。

  她笑了。

  空气一时安静。

  他近乎贪恋地凝注着她的笑——这种从心到眼睛的笑,他已经多久没见过了?

  “念念。”

  “嗯?”

  “嫁给我吧。”

  ***

  秦念低下头,示意他看一看两人现在的情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