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对于人而言，是公平的。

  沈渊停在原地，没有动弹，他看了将近一个时辰后，注意到了一个问题，鬼卒押送的只有人族，没有妖族。

  妖族有灵魂，魔族没有。

  按理来说，妖族也应该被鬼界管理。

  怎么会没有妖族？

  难不成因为妖族和人族之间有问题？

  沈渊观察了许久，决定进入城门里。

  沈渊自觉来得光明正大，因此他当着那些被鬼卒押送的鬼魂的面，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走进城门。

  那城门处守着的两位鬼卒，他们被头盔遮住的脸上透不出任何表情，但是他们惊异的视线一直紧随着沈渊。

  “小祖宗！”

  “小祖宗，是我啊，张锐啊！”

  沈渊进入正好站在了城门正下方，他听着这个熟悉的称呼声，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一张憨厚的年轻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刀剑宗的弟子服，正是张锐。

  鬼魂身上的衣服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幻化而出，一般是鬼魂记忆最深的存在。

  张锐见沈渊转过头来，迫不及待地往沈渊这边跑，连带着拖着押送他的鬼卒往沈渊处跑。

  别的鬼魂都是不情不愿慢悠悠的往城门挪步，就张锐因为看到了沈渊，喜不自胜，开开心心往沈渊身边凑。

  虽然头盔遮住了鬼卒所有的表情，但是沈渊还是可以感受得到，押送张锐的那个鬼卒眼神里传递的不高兴的情绪。

  张锐生前是刀剑宗的弟子，没有灵力照样跑得贼快，那鬼卒没留神，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连手中的铁索都掉了。

  张锐趁此时机，顺利窜到了沈渊身边。

  好了，沈渊明显感受到了地上的鬼卒，他眼里的抑郁了。

  沈渊差不多四年没有见过刀剑宗的人了，他记得张锐，还是因为张锐是他上刀剑宗以来，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张锐在沈渊耳边碎碎念，先是问了沈渊为什么也死了。

  沈渊坦诚地讲了自己没死，来找鬼王的。

  张锐就说了自己的死因，和金丹期妖兽打架，死了。

  沈渊问：“我看你生前修为似乎是筑基初期？”

  张锐兴奋道：“哈哈，那只妖兽是金丹后期，我废了它一只眼，不亏。”

  不亏个鬼！

  沈渊记得当时天元宗给他们上课的时候，第一点就是告诫他们要量力而行，结果现在他们一个个把自己作死了。

  沈渊问了张锐，如今刀剑宗会不会考核弟子，合格后再放出来历练。

  张锐一脸疑惑问沈渊，现在宗门里不正是他正在做这件事吗？

  沈渊闻言，一句话带过了这个问题。

  看来他的五分之四的神魂，现在很忙。

  押送张锐的鬼卒，很快跟上了沈渊和张锐二人。

  鬼卒说话了，听声音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对张锐道：“你要和我去见判官。”

  张锐点头，没有反对，他眼巴巴看向沈渊。

  沈渊看向鬼卒，问：“我能去？”

  鬼卒没有拒绝，他走在前面，为张锐和沈渊带路。

  在这座没有名字的城里面，生活着鬼魂，他们和甘蓝大陆的人族城镇没有大的区别。

  沈渊看着坐落的房子，来来的鬼魂，街上叫卖的手艺人，他们对鬼卒还有沈渊他们视而不见，习以为常。

  鬼卒带着张锐和沈渊来到的是一个冰冷威严的类似于府衙的大门口，那里已经排起了长长的一条队伍。

  几个鬼卒在那里盯着排队的鬼魂。

  鬼卒带着张锐站在队伍末尾，让张锐自己排队，他带着沈渊进入了大门口。

  一个鬼卒过来提醒这个鬼卒道：“判官不允许插队的。”

  鬼卒道：“他不是鬼。”

  过来的鬼卒仔细看了沈渊一眼，放了他们进去。

  鬼卒带着沈渊直直地往里走。

  沈渊这才发现鬼魂的队伍比他想象中长得多，里面的空间里是折叠着的队伍，密密麻麻全是鬼魂。

  鬼卒带着沈渊往里挤，用他庞大的身躯给沈渊带了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前面的鬼卒停下来的时候，沈渊抬眼，便看到了坐在高处，他们称呼为判官的人。

  沈渊的表情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