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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2 / 2)


  真凶伏法,宋书明心里像终于得到了救赎。可是阿卡,却为了替姐姐伸冤,一直漂泊在路上。

  “阿卡离开京城的时候,曾经告诉我,是要去找一开始带着阿采做生意的退休妈妈桑。”

  阿采一开始,是在东莞的酒廊里打工。后来,却跟着退休的妈妈桑,一起做起了婴灵佛牌的生意。阿采身中情蛊和后来的反噬自杀,想必也与这位退休的妈妈桑有些关联。

  算起来,两人已有两年时间,不曾听说过阿卡的消息。

  哪知两年分别,第一次见面,却是在停尸房中。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就是《问米》的最后一点主线剧情,估计月底完结。我要开始慢慢挖伏笔了。

  ☆、失败

  宋书明握住林愫的手, 两人指尖俱是冰凉,相携走进停尸房。

  阿卡就躺在法医的解剖台上, 盖着一条单薄的白布。

  林愫看他生前死后都是这般孤零零, 眼眶一酸。宋书明转过她的身子,说:“你别看了,到底是男孩子, 不方便。”

  “我来吧。”

  宋书明上手掀开白布,尸检已经做完,遗容也整理妥当。

  阿卡神色安详,脸上也不见有伤,只是极瘦, 皮包骨头一样,乍一看, 有一些脱相。

  “尸检结果怎么说?”宋书明抬头问老李。

  老李眉头紧锁, 说:“伤在后背,只有一个伤口,却是致命伤。”

  两人合力,轻轻将阿卡翻了过来。

  阿卡背后两块因为瘦弱而更显凸出的肩胛骨中间, 有一个血红的圆窟窿,伤口皮肉外翻, 像是被一枚巨大的子弹穿过。

  “这么大的伤口, 是什么造成的?”宋书明问。

  老李指了指旁边透明的证物袋,说:“法医从阿卡体内,找到了这个。”

  证物袋里是一块小圆扁片, 乍一看像生了锈的硬币。宋书明凑近一些,才发觉这“硬币”外圆内方,深褐色有锈迹。

  “这是一枚,铜钱。”宋书明说。

  林愫猛地回头,捏起透明的证物袋,仔仔细细看了一圈,才说:“铜榆钱。”

  “金桐在外,包裹着一片榆钱铸造而成。这是,辟邪的法器。”

  老李点点头,说:“我看到铜钱的时候,也猜到,多少应该与邪门异事有些关联。”

  “阿卡的尸体,是两天前发现的。”

  “西四环边上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统一收集建筑废料的垃圾桶里,散发出奇怪的恶臭,有工人好奇,拿了一根长棍拨弄,发现了一只人脚,立刻报了警。”

  “我们发现阿卡的时候,他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也没有携带手机钱包。还是录入了dna之后,在失踪人口库里,找到了他当初为了找姐姐阿采的时候,留下的dna信息。”

  “比对成功,身份确定,我才想起来,你当初曾和我提过这个刘阿卡。”老李唏嘘。

  寻亲多年,寻到后来,都是靠着心底的信念在强撑。宋书明越苦越难,越不愿对外倾诉,那几年逢年过节被老李叫到家里吃饭,强支起笑脸假作洒脱,也是不愿大好的日子拿自己的痛苦给别人添堵。

  后来再过节,宋书明婉拒老李好意,只说自己和另外一个也在寻亲的福建小伙约好了,两人要搭个伴,一起过节。

  老李这才知道刘阿卡和刘阿采姐弟俩的事情。后来宋书明遇见林愫,也曾与老李提过,是阿卡从中牵线。

  阿卡亲人尽皆不在,说起来,就连认尸,都要靠着宋书明和林愫这两个打过交道的“朋友”,这才急匆匆致电宋书明,叫他赶紧回来。

  “阿卡的死亡时间,是六天前。”老李看着林愫,说。

  林愫点点头,从麻布小袋中一件件掏出法器。黄符纸、铜金盆、陶瓷碗、绿豆水和一袋糯米,和当初她替阿卡问米的时候,一模一样。

  林愫凝神静气,正中坐好,面前端正摆着铜金盆。左手捏诀,指尖在盆上转了一圈,铜金盆跟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开始发抖,发出嗡嗡嗡的空鸣声。

  林愫从麻布小袋里面摸出一小撮五色糯米,自上而下高高撒入糯米盆中,四散开来。她指尖糯米明明只有一小把,洒了很久却不见洒尽,好似无穷多一般的糯米自她指尖流下,慢慢垒成一座糯米山包。

  林愫慢慢收了手,又从袋中掏出一支阴沉木筷,在绿豆水中浸过,迅速插进那糯米小山中。

  阴沉木筷在糯米山上左右摇晃不定,却□□没有倒下,良久之后,才停了颤抖,直直立在盆中。

  林愫头上沁出汗滴,手中黄符纸上写明了阿卡的生辰八字,却迟迟不见她动作。宋书明在一旁看得着急,却大气也不敢出,怕惊扰了她作法。

  前后约莫十多分钟,林愫终于将两掌合十,引出一撮小火苗,把黄纸符燃了。

  “如何?”宋书明问。

  林愫面沉如水,嘴角深深抿起,说:“我,什么都没问到。”

  两人相识三年,林愫在宋书明眼中,一直所向披靡,无所不能。

  这样胸有成竹却铩羽而归的情况,宋书明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诧异地顿了顿,这才安慰林愫说:“是不是太累了?”

  问米这术法,简单却低效。依托的,就是生人与死魂之间千丝万缕的一点点牵念。

  阿卡在这世上,故旧不多,林愫和宋书明,已经算是难得的朋友了。

  可为什么林愫这次问米,却一点成效也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