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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4)(2 / 2)

  冯绮云就这样义无反顾地闯了进去。

  那厢身后沈清河大喝道:快拦住她!然而于事无补,这冯绮云就像不要命了一般。

  这姑娘毕竟是先掌铃尊者的女儿,两旁弟子一看这阵势都慌了神,这冯绮云若真出了什么事,在场诸位怕是都得不到好果子吃。

  沈清河支起身子咬咬牙,毕竟不能见死不救,曲遥和他对视了一眼,俩人点点头,一齐跟着冯绮云冲了进去!

  一见阁楼,曲遥便看见宫夜光就瑟缩在窗户下面,他抱着头拼命颤抖着,周身的罡风毫无意识地像刀刃一般迸发出来!

  曲遥上前几步,一把拉开那作死往前跑的冯绮云,拖住她的胳膊甩凉皮一般往门外一甩冯绮云嗷啊!一声惨叫,陀螺一样被生生怼出了宫夜光的阁楼

  掏出昊天镜猛地一挡!金光和罡风立时焰火般四下炸开,四下一片烟灰尘埃,搬进来的桌椅板凳和物件被悉数炸毁。一片人仰马翻中,宫夜光泪流满面地躲在墙角的阴暗处,阳光照在他身上,就像利刃一般,在剐他的心脏。

  沈清河眼前一阵阵发黑,刚刚那一击却实伤了他元神,曲遥见状,上前几步猛地掀起宫夜光身上的被子,猛地盖住宫夜光的脑袋,将他整个人从上到下包裹住那宫夜光被裹在被子里,看不见阳光,他颤抖片刻后,终于安分了下来。

  曲遥见他不再发疯,将那被子偷偷掀开一个小缝,看向被子里的宫夜光。

  宫夜光不吵不闹,喘着粗气低垂着眼睛,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水珠,他即便是傻了也是那么好看,好看的就像幅令人癫狂的画,无数人想得到他,可最终却毁了他。

  宫夜光抬起眼睛,看向了曲遥。

  曲遥一愣,他分明看见了那男子眼神的变化!

  那眼神从害怕转换成平静,又从平静转化成温顺,那俊美无双的男人像只待宰的羔羊一般,神色里只有无限顺从和媚态

  一个神情高冷如雪的男人魅惑妖丽起来,这谁也抵挡不了。

  宫夜光已经平复下来的气息又开始混乱了起来,这次的混乱竟变成了炽热。

  小师弟你要我么?我给你都给你

  啊?啥?要你干啥?曲遥一愣,睁着好奇的双眼,完全搞不清发宫夜光生了什么状况。

  只要你留下我人给你身子也给你什么都给你

  宫夜光动了动,单薄的中衣被他仅存的气力扯开,大片大片白皙如雪的细腻皮肤裸露出来。

  不不是您这是要干什么曲遥颤了颤,逐渐明白了这男人的意思,他愣怔着颤颤后退,几乎跌坐在地上:你这这这要干啥?你都这样了还想着这码事儿你是有多身残志坚你还耍流氓你

  小师弟你不喜欢了?你不想要我了你

  那孤鹤一般的男子眼中,全是深深的伤情和难过。

  不不不您等会儿!曲遥看着越露越多的宫夜光吓得屁滚尿流,烂话开始一股脑喷薄而出: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师弟!我不是你那个小师弟!!我知道你现在神智不清但你穿上衣服我们好好说话虽然你是很惨很可怜了但这外面这么多人呢况且咱俩要真发生点啥衙门判我不判你啊

  你流氓你干什么!?这时,一声爆喝打断了曲遥。

  曲遥可怜巴巴回头一瞧,但见那是眼睛瞪的如同铜铃一般的冯绮云冯姑娘冯姑娘凶神恶煞盯着曲遥,恨不能将曲遥盯出来个窟窿。

  大姐您可看好了我可对他什么都没干!是他要非礼我!曲遥捂胸颤声辩驳

  放屁!明明是你对夜光动手动脚!我可看的仔细!冯绮云叉腰大骂:那被子分明是你盖的!人也是你抱住的!你还想怎样?

  曲遥登时有苦说不出,几乎都要气的哭出来,万分凄哀道:那他衣服也不是我脱的啊

  什么!?冯绮云大怒:你还要脱夜光的衣服!?

  曲遥:

  那宫夜光自被子缝里透出半个脑袋,深情款款唤了一声:小师弟曲遥一听,连忙将那被子捂紧,曲遥心说这母老虎若是知道宫夜光早就心有所属不得活剐了他再生吞了宫夜光然而那厢冯绮云脸色早已变成青紫色,那女子咬牙颤声:所以你就准备杀人灭口,当着我的面儿捂死我夫君么!?

  时至如今,曲遥已经不知道能辩驳些什么了。他只能感慨,长白山上神仙多,想象力比他师叔还丰富的绝不止一个。

  那冯绮云随手抄起一根晾衣棍向曲遥生猛打去曲遥闪身一躲,夺路便跑,那厢冯绮云母虎追小鸡,死咬不放。

  我打死你个登徒色胚!你敢动我夫君试试!!!你若是再上白头峰我就把你的皮扒了筋抽了!!!拿你皮泡辣白菜!筋腌牛板筋!

  沈清河捂着胸口几次想劝,最终都跌坐在地,他看着那被大被蒙头的宫夜光,终究只能无力地长叹一声。

  一时间,清冷寂静的长白宗上鸡飞狗跳,长白弟子们纷纷侧目,侧目之后是无奈和叹息。有这等悍妇坐阵,这白头峰日后怕是永无宁日了。

  曲遥被那冯绮云那悍妇胖揍一顿之后,战战兢兢老老实实在天文峰呆了两日。

  冯绮云性如烈火,据长白弟子传说,当年这姑娘曾在茅厕里堵宫夜光堵了整整三日,差点被沼气活活熏死曲遥听闻只余深深的佩服,生怕这女人为夫报仇再杀上天文峰,自此上个茅厕都得拽上宁静舟陪着

  曲遥乖乖在天文峰眯了两日,也摇着尾巴哄了澹台莲整整两天,可算将他师叔哄出来几句话。

  这天清晨,沈清河叩响了曲遥的房门。

  清河兄?曲遥拉开门一看,竟是沈清河,他顿时笑道:怎么样,身体好些了么?这么早来什么事儿呀?

  多谢曲兄挂念,已是大好了。沈清河微微一笑道:是这样,今日乃是我掌剑师兄大婚。你也知道师兄的情况并不好故而此次婚娶,删繁就简,便没有接迎纳雁之类的流程,直接就拜堂了。故而宫主叫我请几位前去,酒席便摆在长白宗含熙殿内。

  澹台莲听罢,微微颔首,可那厢曲遥听了这话,心中登时一紧,曲遥颤声道:我师兄师叔去便好了,我可不去了,我之前不是没领教过那冯姑娘的厉害我可不敢再陪着他们夫妇玩一次命。

  澹台莲皱眉看向曲遥道:曲遥,我说你这两天怪倒安稳!你又惹什么事了!?

  啊请玉清尊者放心,贵派高徒行侠仗义,沈清河从心底里敬服,上次的事情,还要多亏曲遥兄弟救我一命。沈清河紧着打圆场道:曲兄弟放心,那冯姑娘此番是新娘,就算和你冤仇再大,也会顾及情面的

  沈清河垂下眼睑,无力又落寞地笑笑道:今日毕竟是我师兄的大日子。我夜光师兄本该是凡尘无双,人世少有的英才,原本他的大日子该是宴请八荒四海,九州仙门,天下皆知的才对可如今这番光景,说的难听些,这婚和偷偷摸摸别无两样。所以还请几位蓬莱的贵客一同前去,喝几杯素酒,为我师兄添添喜气吧

  曲遥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泛起难过,曲遥别无他法,只有点头答应。

  今日是宫夜光大喜之日,可显然长白宗并没有对这桩喜事给予过多的关注。长白山还是一样的肃穆安静,雪依旧和平日里一般冷,宗内主色调依旧是黑白相间,根本看不出一丝喜气存在。

  那拜堂的含熙殿也非宗内主殿,而是个偏殿。高门外象征性挂了条红绸子草草了事,门内宾客也寥寥无几,殿内左右各设两排宴席,坐着的基本上都是本宗弟子。沈清河的难过不是没有道理,这长白宗掌剑大弟子的婚礼,已经不能用简单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