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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2 / 2)


  周世昭招呼都不打的杀到了丁素的小院子。他从来就不是讲规矩的那种人,在道上混久了,即便不是什么叱咤风云,脚一跺都要令山河一震,四海翻腾的天王老子,但是还真没有人堂而皇之的诓过他!

  丁素这个女人,可怜兮兮的把自己弄成那个样子,让他心生愧疚,他赔一赔医药费也是应该的,但是这种应该绝对不包括她用自己配的药膏来讹他!完了还假惺惺的不让他出钱!这不是平白让他觉得欠了她似的么!

  让周世昭激动地不仅仅是发现自己可能被讹,更因为一路过来,他都没想明白丁素这么讹自己的目的在哪里!

  翻墙而入进了丁素的院子,周世昭毫不客气的直指院中披着厚厚的披风悠然煮茶的女人:“好你个臭娘们,你敢讹我!我跟你讲昭爷今天来可是我有证据的,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斥责和质问在看到丁素摆着的两个杯子的时候戛然而止。

  丁素的茶已经煮好了,她慢条斯理的给两个杯子倒上,放下茶壶的时候顺势抬起头,略施粉黛的小脸巴掌大,不动声色时冷艳逼人,唇角翘起时勾魂夺魄。

  现在,她显然属于后者。

  丁素微微一笑,说:“你来了,坐吧。”

  那一刻,周世昭心里的猜测变成了肯定——她在等他来。但是随着这种肯定落下,一个更大的疑问在他心中升起。

  他将这种从未有过的疑惑和烦恼抛在脑后,回归主题:“丁素,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吗?”

  丁素明知故问:“为了什么?”

  仿佛是在等着她这启下的疑问句,周世昭伸手往她面前一拍,手移开时,装着膏体的小盒子就出现在丁素的面前。

  “这个东西,你总不会不认识吧。”

  丁素瞅了一眼,继而伸手将盒子拿过去打开看了看,这才了然的点点头:“哦,这不是我送你的东西么。”

  周世昭的牙根痒了一下,仿佛只有咬碎了牙才能克制住这种出离的愤怒,可是如此愤怒的他,对上的只有冷静无比,眼眸里含着让他不敢正视的笑意的女人。

  周世昭出来闯荡这么多年,不敢说从未被人讹诈坑蒙拐骗过,但是每到了最后,他都能悬崖勒马的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然后冲回去大杀四方,在敌人瑟瑟发抖的求饶中内心毫无波动的给与还击。这些人里面,或有外强中干的废物,或有垂死挣扎的无赖,甚至有到了这个时候还想侥幸的再讹他一次的滑头,但这一次,也是他唯一一次,遇上对方一副等着他来,盼着他来找麻烦的情况……

  理智告诉周世昭,和这个女人玩狠的没用,发火咆哮更没有用,所以,周世昭用上了自己二十多年来为数不多的理智冷冷的看着丁素:“丁素,我敬你是个女人还饱读诗书聪明能干,把你当朋友,也尊重的很,可是你呢,耍老子有意思!?”

  丁素眼中的笑意,在周世昭冷静的质问中一点点的消散,神情变得严肃又认真。

  在回答问题之前,丁素收回目光,端坐在石凳上,端起自己面前的手握茶杯,对着热乎的茶水吹了吹。袅袅白烟随着她的吹动,几乎是呈笔直的线条冲起,喷洒了她一脸,也温润了她沉静的脸。

  “周世昭。”

  周世昭不动声色的等她的下文。

  “从小到大,可有女子向你诉说倾慕之情?”

  “倾什么玩意儿?”

  “可有女子要对你以身相许?”

  周世昭一愣。

  下一刻,他像一颗小炮仗似的炸开了:“丁素!你再这样顾左右而言他,老子真的要生气了!今儿你不解释清楚这膏药的事情,你信不信我再给你身上弄出个疮窟窿出来。”

  丁素若有所思的垂眸:“看来是没有了……”

  简直是不能忍!周世昭自认对丁素算是十分的有礼貌了,可是这个女人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耐心和脾气。即便此刻她神通广大的立刻让白氏和他们联手杀回京城,他也要让她知道一回好歹。他因为隐忍而微微发抖的手紧握成拳,只伸出一根食指来指向她:“丁素,你……”

  这句话还没说完,丁素已经忽然起身,双手握住了他伸到自己面前充满威胁的手,这一动作,胜过万千招式,成功的让周世昭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被握住的那只手上,那些警告威胁的词儿在一瞬间变成一片空白。

  丁素握着他的手,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她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宁和温柔,连带着说出来的话都像是一把小刷子,每一个字都精准的冲向周世昭的心头,漫不经心的一撩——

  “那疮窟窿可不好弄,若你想弄,我教你便是。”

  周世昭目瞪口呆。

  丁素的眼神里满是宠溺,朱唇轻启,“你想的不错,那药膏是我自己的调的,因为那伤口也是我自己弄得。如果不这样,我又怎么能让你记得我!?”

  周世昭面色古怪。

  丁素:“那一日你救了我,却转身忘了我,你可知救命之恩比海深的道理!?你让我对你动了心,却不负责任的将我抛在脑后,但凡我稍微脆弱一些,可能就已经做了傻事,而后只是将自己身上弄出几个血窟窿来乞一乞你的怜悯,当算的上一个坚强。”

  周世昭面色惨白。

  丁素没有准备放开他的手,继续追击:“这件事情,我承认是骗了你,可是由始至终,除了换来你几分愧疚的关心,和那几把不能更礼貌的搀扶,就只剩下日日夜夜伤筋动骨连皮动血的疼,能不能算是抵了骗你的罪过!?”

  周世昭呆若木鸡。

  丁素垂眸弯唇,声音温柔:“然后,就是你说的那五千两了。我自知伤口是自己做了来讹你的,又怎么会让你真出那些钱?所以,钱到了最后也不是你出的,是不是?若我稀罕你仅仅只是愧疚才滋生的关心,先时就该将自己弄得更严重些,哼哼唧唧的要你负责,可是这样一想,对你实在是不公,若我今日没有让你瞧见那瓶子,你还能联想到是我讹了你么?”

  周世昭脸色发青。

  “我不知道别的女子向心上人表达爱慕之意是什么模样,可我从来就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更从未向什么人表达过倾慕之意。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唔……我也是第一次,没有什么经验,你……听得懂吗?”

  周世昭又白又青的脸,红了。

  丁素这一次很认真的打量着周世昭的表情。不过,那张黝黑又俊俏的脸上实在是写了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丁素这一次难得的没有露出戏谑的表情来,反而越发的认真:“若你没有听懂,我不介意再说的简单一些,周世昭,我……”

  “你住口!”

  周世昭忽然回神,拼命地把自己被握着的手抽了出来,像是见鬼一样的看着丁素。

  “你……”

  “别过来!”周世昭指着她的脚下,与此同时自己往后退了一步,和丁素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我、我今日过来,其实就是想问问药膏的事情,既、既然你自己都说伤口是你自己弄得,后面那些欺骗,就、就当做是我先辜负你的惩戒……我、我不会再招惹你!你、你也不要再对我说这些奇怪的话!”

  “为什么?”丁素眉眼一挑,一改刚才的认真,活生生多了几分轻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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