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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2 / 2)


  温家人找到玉璧却没见到尸体,应能猜到他在奇峰山上。

  温秉初算着时间差不多,便给谢大当家出了主意要去温家买钢网,那钢网的确是作战用的,但知晓温家钢网的人没几个,更何况他还报出了底价,温家的人一听便知道他还活着。

  狮虎山的猎户捕捉时的确需要用到网,也多在温家打造,但捕兽的网与困人的网不同,奇峰山上的人隐藏得再好,温家人也知道他们不是狮虎山的猎户。

  等他们买好钢网走时,温家便会派出一队人马在后尾随,见买钢网的人在奇峰山附近消失,便可以断定温秉初就在奇峰寨里。

  从钢网买回来,到现下温秉贤找来,总共耗时不超过五日,一路杀上,是温秉贤的办事风格。

  温秉初也猜到,赵氏兵队大约会在这个时间段与奇峰寨正面交锋。

  一切都那么刚好,他得救了,也避开了温秉贤与奇峰寨的冲突。

  众人彻底离开了奇峰山的势力范围后,天色大亮,又赶了一天的路,便就近找了个镇子住下了。

  先行军定好了客栈,客栈里的人知道是温家人要住,将里外都打扫了一遍。

  在这四十九城中,温家人尤为受人爱戴尊重,温家的马车停在客栈门前,小二连忙来迎,将车上的行李拿下来先按照指示放到屋里去。

  宋阙给言梳买的马身量较小,她能自己下马,但温家手下的马是战马,马身尤高且壮,言梳自己爬上去倒可,但下马就有些害怕了。

  眼见温家兄弟已经走进客栈了,言梳还坐在马上有些为难,宋阙走来,略微昂首对言梳伸出了手。

  言梳抿嘴与他对笑了一下,弯腰张开双手要宋阙抱自己下去。

  宋阙扶着她的腰,稍一用力便把人从马上举了下来,言梳双手放在他的肩上,等站稳后顺势勾住了宋阙的手臂。宋阙一怔,动了动手没能抽开,便道:“在外不可忘形。”

  言梳哦了声,正经站直了问:“那回到房间之后我就能挽着你了吧?”

  宋阙顿了顿,低声道了句:“也不行。”

  温家兄弟二人已经在客栈大堂内找了个位置坐下,见宋阙与言梳并肩进来,说说笑笑,便招呼着二人与他们一桌,已点了饭菜,若有不和胃口的再加。

  温秉贤名字虽然瞧着斯文,实际上很爽快,行军打仗可以,但为人处世总有些直楞,他也不在意有外人在桌,便直接与温秉初谈起了林若月的后事。

  “也不知是谁半夜将林姑娘的尸身丢进了林家院子里,唉,林老爷本知道自己被山匪抢了银子就已经身体不好了,见林姑娘没了,更是一病不起,你又下落不明,咱娘也险些晕过去。”温秉贤道:“这天太热,林姑娘的尸身放不住,很早之前就已经入殓下葬了,没能等你回来。”

  温秉初脸色微白,嗯了声。

  温秉贤接着道:“林家知道你下落不明,也担心着你,林姑娘的事,日后两家就都别提了,不影响我们来往的。林夫人……林夫人说是,若你愿意,他们家还有个五姑娘,也是嫡出,今年十五,尚未……”

  “哥。”温秉初连忙打断了他。

  “我知你与林大姑娘自幼定的亲,感情好,一时不想此事也是正常,反正林家五姑娘年纪还小,还能再等两年。”

  温秉初听温秉贤说得越来越不顺他的意,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只得叹一口气,目光落于窗外,已是没有在听了。

  在温秉贤看来,林家此举并无不妥,如今温家于百姓眼中无异于第二个‘皇室’,林家与温家又是世交,自是不会放过机会,聪明人都会想办法维系这段来之不易的关系。

  温秉贤以为温秉初不愿听,是因为心里放不下林若月,实则温秉初只是不愿面对这种利益超出情感的关系。

  他与林若月自幼定亲,实际上没见过几回面,温秉初觉得林若月很好,也一直认为林若月会是他以后的妻子,但扪心自问,林若月没死的话,他们日后也只能做到相敬如宾。

  相敬如宾,与相濡以沫……

  温秉初已不再去想了。

  一餐饭吃得并不怎么愉快。

  即便言梳不是那么会察言观色的一个人,也瞧出了这对兄弟在感情理解方面出现了分歧。

  方才温秉贤对温秉初说话的模样,莫名让言梳想起了很久之前,在落马城客栈里,温家管家对温秉初说话时的样子。

  温秉初对待温秉贤的态度,与对待温家管家一般,遇见不想听又阻止不了的话,干脆就放空自己。

  窗外或是杜鹃花丛里的蝴蝶,或是举着风车奔跑的小孩儿,都比喋喋不休的长辈更吸引他。

  吃完饭后,言梳与宋阙回到了房间。

  客栈知道温家人住下,便不再对外开放,有的是空房。言梳与宋阙住在院子里的长屋内,长屋有墙分隔成四间,他俩相邻,正对着一院紫薇花,还有一墙的黄鳝藤。

  天色将暗,今日没有落霞,远方的天空呈暗红色,太阳藏入了云层中,将云层染成了乌紫色。

  眼看就要变天,今夜说不定会有暴雨,空中飘浮着沉闷的水汽。

  言梳坐在院里的黄鳝藤下,看着橙红色如炮仗一般的花节节绽放,花丛中的几只蝴蝶飞得很低。她朝蝴蝶伸出手,眼见蝴蝶纷纷飞去,只有一个看上去好似有些傻,停留在黄鳝藤的花朵上不动,翅膀一张一合,等人来捉。

  若是换做之前,言梳必然以食指和拇指捏住蝴蝶的翅膀,强迫地放在手心,不过现下她倒不那么想了,只是静静地把手搁在一旁等着。

  宋阙何时站在言梳身后的,她也不知道。

  若非小二点起了长屋前挂着的灯笼,人影拉长,立在言梳的影子旁,她恐怕还不能发现。

  回头看去,言梳对着宋阙一笑。

  宋阙坐在她身侧,也看着那只蠢笨的蝴蝶,听见言梳问:“为什么提起婚事,温公子就好似不太高兴的样子。”

  之前也是如此。

  她不解:“两个人要成亲,不是应当互相喜欢,愿意陪伴彼此一生吗?成为夫妻,和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这是多令人高兴的一件事。”

  但是林若月的死,似乎没给温秉初带来多大的伤心。

  宋阙道:“这世上并非所有夫妻都是互相倾慕的,人心很复杂,超出感情之外还有一层是谷欠望,利益,他们必然要在其中做取舍。”

  “喜欢也有利益与欲望在里面的吗?”言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