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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2 / 2)


  言梳点头:“早间你和我过来游湖时,脸上是带笑的,现在眉头都皱起来了,也不说话,走路很快,都不等我,一定是不开心了。”

  宋阙愣了愣,道:“抱歉,我走慢些等你。”

  言梳摇头:“我不是要你等我,你走快了,我可以追上去的嘛,但是你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的,宋阙,你是不是也有心事了?”

  这句话叫宋阙停下了脚步,言梳仿若未见继续道:“我经常有心事,心里有想不通的就会主动与你说,说完心情就好多了,那你也可以这样对我的,你若是不高兴了,有心事了也可以和我说,或许你说完了,心情也能好许多。”

  “为什么想让我开心?”宋阙垂眸看向言梳牵着自己袖子的手,他的手指轻颤,很想把她柔软的小手抓在掌心,几番犹豫未决,不敢动,却想动。

  “因为我喜欢你啊。”言梳理所应当:“你高兴,我就高兴。”

  这句话轻飘飘地从言梳的嘴里说出来,分量却极其重。

  宋阙的内心在这一瞬好似柔和了许多,被狂风暴雨席卷过于脑海中残留的纷乱画面统统罩在了暖光之中,船上熟睡中的幻境不是他单方面的压制,而是两情相悦的索取。

  “我现在就很高兴了。”宋阙如是道。

  “是吗?”言梳停下脚步绕到他跟前,双手捧着宋阙的脸压下朝自己凑近了些,她眉心轻轻地皱着,杏眸于他的脸上打量,见他眼眸清朗,果然不似方才那么压抑了,不觉有些奇怪:“怎么说好就好了。”

  她看得出来,宋阙当真挺高兴的,顺从地弯下腰让她细看他的脸,嘴角还扬着。

  “那你为什么突然不高兴,又突然高兴了?”言梳问。

  宋阙轻声笑了笑,眉眼弯弯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因其联想,幻境丛生,他尚能回忆起在乌篷船中,言梳于他掌心下轻微的颤动。

  她说她不怕,但宋阙怕,那些浅藏于他内心隐秘的涛涛只初现一角,他怕他还没理清便随性而为,也怕言梳会被其淹没。

  宋阙的真心,只有经过了自己肯定,才好一丝一寸慢慢地给言梳看见。

  第56章 软甜 这珍珠莲子和言梳一样。

  今日来客栈看书, 金世风不在,只有玉棋被他叮嘱看着宋阙。

  言梳既然不用去青楼,自然也就没把自己扮作男子, 两个年龄相当的女子坐在一张桌旁, 一边吃糕点, 一边谈笑,画面极美,偶尔从二楼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言梳对玉棋说起昨日游湖之事,提到了水扬白花的水月湖, 也提到了湖中央花了她半盘糕点才引来的鱼。

  玉棋有些羡慕问她:“游湖好玩儿吗?”

  “挺好玩儿的。”言梳道:“我问过宋阙了, 若你这边没事我就不必等他看书了, 届时我带你去游湖,咱们坐小船,吃糕点喂鱼呀!”

  玉棋不自在地低下头道:“我恐怕没有时间。”

  “怎么了?”言梳的兴致降了一半。

  玉棋道:“夫君不让我离开客栈。”

  言梳一瞬无语, 心想玉棋还真听金世风的话,金世风在外花天酒地, 红颜知己不知几十人, 竟不允许玉棋出门游玩了。

  玉棋还替他解释:“前日我与你一起逛街, 回来之后便没看见夫君了,后来去青楼找他他生了好大的气,说是你……你带坏我,便勒令我未经过他的允许,不准出客栈。”

  实际上那天傍晚玉棋去青楼找金世风之前,金世风也在街上找了半天玉棋。

  两人错过, 金世风才去了秦楼楚馆那条街碰碰运气,结果正好碰上来青楼寻他的玉棋,金世风自然以为是那姓言的小公子没安好心, 带着玉棋来青楼闲逛,毕竟那日言梳与宋阙向他借书时,宋阙坐怀不乱,言梳的一双眼睛可频频打量屋内歌姬。

  金世风当时便道:“你还有没有金家少夫人的自觉?当着我的面跟一个男人跑了!”

  玉棋不知如何解释言梳其实是个女子,并非男人,她张了张嘴,半天只能点头道:“我下回不会了,大夫说你不能生气,急火攻心不利于病情……”

  “病、病、病!我就是个病秧子,所以入不了你的眼对吧?”金世风嗤笑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其实并不情愿陪着我,告诉你,我也更不情愿娶你!你既然不想看见我,又何必费心跟过来?留在金家吃好的喝好的,不就如愿以偿了?”

  玉棋的头垂得更低了,她轻声道了句:“我知道的……”

  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金世风并不喜欢她,也不情愿娶她,甚至厌恶她少夫人的身份,故而玉棋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从来也没将自己当成过金家的少夫人。

  后来金世风领着玉棋回到客栈,便告诉她,没有他的允许不准她离开客栈,若她再离开,也就不必跟过去了,他金世风是生是死,自生自灭,无需她来救。

  玉棋知道金世风说的是气话,这世上哪儿有人不想活的,玉棋存在于金世风的身边,不就是让他活着吗?

  言梳想为玉棋打抱不平,可也知道这是玉棋与金世风之间的事,她无权干预。

  玉棋嫁给了金世风,就是金世风的妻子,按照凡人的礼俗来说,玉棋的确不该随意跟年轻男子一同挽手逛街,言梳与玉棋都知她其实是女子,可金世风不知,怪不得金世风生气。

  即便不是因为喜欢玉棋而吃醋,也是因为脸上无光而恼怒。

  “那你留在客栈,金老板去哪儿了?”言梳问她。

  早间来时她就没瞧见人了,问出口后言梳心想,金世风大约是在某个温柔乡里吧。

  结果玉棋伸手指了指二楼的一间房道:“他这几日身体都不好,需好好静养,昨晚我给他治好了一些,但也不宜出门玩闹,所以夫君就在客栈歇着了。”

  也是金世风惜命,才能难得消停。

  午饭时间,客栈将饭菜端上了二楼,玉棋选了几样菜端进房内去照顾金世风,言梳拉着宋阙就在围栏边的长桌旁坐下吃饭。

  宋阙不用吃,依旧在看书,言梳尝了几口觉得味道不错,尝到一碗珍珠莲子羹,莲子如玉珠一般晶莹皎洁,入口即化,还有蜂蜜的甜,她觉得好吃,便顺手夹了一筷子递到了宋阙嘴边,惯例道了句:“尝尝!”

  宋阙瞥了一眼筷子上的珍珠莲子,侧脸过去张口含下,言梳反而愣了愣。

  她看了一眼宋阙吃莲子的嘴唇微动,怔了会儿才想起来问:“味道如何?”

  宋阙点头嗯了声:“软、甜。”

  他目光落在了言梳微红的脸颊上,心想,这珍珠莲子和言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