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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2 / 2)


  “没有他,三子珍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有今日成就。有他永嘉伯户部侍郎在,燕州蒋家早早找来,合作北境生意;有他运河上畅通无阻,京城生意火爆;有他西域皇商容易一半。童儿你明白吗?没有他,三子珍没有今日,娘也没法同时照顾你们兄妹,所以娘不打算和离。”

  褚青娘没说的是,童儿都能想到的是,魏文昭能没想到?肯定早有后手。只是她不愿意童儿背负太多自责,以至于自伤自恨。

  褚童并不在意母亲和离,还是不合离,他在意的是:因为自己导致母亲来到京城,导致母亲痛苦。

  可原来母亲是高兴回来的。

  那么只剩一个问题,褚童小心翼翼从母亲怀里出来,眼里带着几分疑问,藏着很多胆怯,问:“母亲恨吗?因为他……”因为他让你生不想生的孩子。

  青娘吐药那一幕太惨烈,褚童问不出来,只能眼睛向下,看向母亲微微隆起的腰腹。

  孩子眼里那些胆怯,让褚青娘眼眶一酸,心疼的不行。她尽力让自己神态轻松些,语调也轻松愉快些:

  “白白借势而已,为什么要恨他?至于这个孩子,也许他像你姐姐,也许他像你哥哥或者你,对娘来说只是多一个宝贝而已。”

  “娘不恨吗?”褚童小心翼翼伸手,像叶子落在水面一样,落在褚青娘小腹上。

  “不恨。”

  童儿手还轻轻搭在母亲小腹上,抬头像是被遗失的小狗,怯怯又小心翼翼观察褚青娘神色,很害怕母亲神色里有一丝不喜欢。

  褚青娘笑眼弯弯,清澈的眼里盛满温柔,把孩子手按实在自己小腹:热热的硬硬的,里边有另外一个孩子。

  “你姐姐将要出嫁,你兄长要做将军建功四方,你要回归褚家,将来能陪伴娘,让娘不孤单的只有他。这是上天怜悯娘,送给娘的珍宝。”

  手心下热热的、硬硬的,似乎还有脉动,褚童重新靠回褚青娘怀里。母亲的心跳一下一下,在耳边响着,褚童无端觉得安心下来。

  盛满自责、仇恨的小心脏,仿佛被温暖的溪流冲洗过,重新干净鲜红跳动起来。

  “童儿,娘和你商量一件事。”

  母亲的声音隔着胸腔,嗡嗡嗡奇怪却十分舒服。

  “娘吩咐就是,不管什么童儿都答应。”

  褚青娘笑着揉揉孩子脑袋:“娘想把你和许叔搬到一个院子,将来你和许叔一起回归褚家。”

  褚童抬起头:“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三年,等你姐姐嫁出去,不那么显眼时。”

  等魏思颖坐稳王妃位,只需王妃女儿一句话,魏文昭当爹的,不想履行诺言都不行。

  童儿走的时候有些不安,母亲今日这些话,解了他心中所有难过和痛恨,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走到帘子跟前,褚童站住脚跟,停了片刻回头问:“娘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褚青娘笑容和平常一样慈爱:“娘应该知道什么?”

  知不知道我给他下药的事儿?

  但是对上褚青娘慈爱的眼神,褚童忽然豁然开朗,也笑了起来。和母亲一样的凤眼,笑的凤尾微翘:“没什么。”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母亲已经告诉他,她是高兴回来的,也高兴他们姐弟不在时,有个孩子作伴。

  褚青娘看孩子出去,心里微微松一口气,隔着竹帘看孩子消失在院里。竹帘再一次空寂下来,一丝微光一丝竹条儿,褚青娘又想起褚童的问题。

  恨吗?褚青娘眉目冷淡下来,恨吗?只要一想到她的童儿,步步谋划、那么小穿过陌生人群……

  青娘‘呵’了一声,那口气出来就转为冰凉。

  魏文昭笑的脸颊发酸,以他一品大员之势,能这样笑着应酬的不多,比如太子府左庶子。虽然只有四品,却是太子心腹,代表太子而来。

  看着左庶子坐轿而去,魏文昭松口气挺直背,让发酸的脸颊得以休息。随着牛痘之法在死囚身上试验,太子和明王相互交替,几乎踏破永嘉伯门口。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魏文昭也有几分疲于应付。目送轿子远了,魏文昭才负手回府,根本没去二进院子,直接从夹道进东院,去了映霞苑。

  仿佛什么也没发现一样,还和往常一样,笑着掀帘子进去:“今日怎么样,身上舒不舒服,孩子有没有闹你?”

  褚青娘勾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有原户部侍郎替我打理账目,我怎么会不舒服?”

  户部,掌握天下钱粮户口;户部侍郎分管天下一半钱粮赋税,打理一个小小三子珍,确实大材小用。

  可青娘这种微微讽刺不耐烦的态度,却让魏文昭微妙的放心,最起码不是鄙夷,不是瞧不起。

  笑容愈发和蔼,魏文昭走到圆桌坐下:“今天胃口怎么样,午饭想吃什么?”

  褚青娘从袖里抽出几页纸,放到桌边:“造谣的人找到了,是吕文佩奶娘黄氏,这是证据。”

  魏文昭脸色嗖然变冷,拿过纸一行行黑字扫过去,嘴里问道:“你怎么怀疑到她头上的?”

  褚青娘垂下眼帘,冷漠到:“谣言最盛的时候,吕文佩两次来到映霞苑欲言又止,我怀疑她知情,因此派人查了黄氏,至于吕氏参没参与我不知道。”

  魏文昭一页页看到最后,看的面色冷肃一片,捏起纸大跨步去找吕文佩。

  心里怒火腾腾,把女儿嫁于皇室,根本不是魏文昭想要的!他要的是魏思颖嫁入侯门,魏家不显山不露水,融入京城勋贵世家!

  他现在几乎位极人臣,‘平’才是他所求!却被一个后宅妇人搅和了。

  吕文佩见魏文昭跨步进屋,盈盈屈膝才到一半大:“妾身见过……”

  ‘啪’魏文昭扬手一个耳光:“贱妇,当日本官就说黄氏留不得,是你非要留下她,给伯府带来无妄之灾!”

  吕文佩被一个耳光甩蒙了,倒在地上捂着脸不可置信:“老爷你在说什么?”

  魏文昭把白纸扔到吕文佩身上:“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