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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纳深秋第48节(2 / 2)


  伟大的奥古斯面露憎恶的点头。

  冯济慈却说:“忘记那些事情吧,我们……也早就忘记你了,我们每天都很快乐,为埃德加那些失败的约会,为卡特全城最难听的歌声。

  你知道吗,洛洛斯总把钱藏在门口的大树下,我穿他们的旧衣服,却最讨厌卡特的旧靴子,他脚太臭……你忘记我们,我们忘记你……这很公平。”

  身后的人很久才说:“对,很……公平。”

  冯济慈掏出手帕卖力的把墓碑擦的铮亮,

  格朗·施莱博尼蹲下用手指描绘那些名字。

  “他们再也没有回到普利滋宫,也从不认为那里属于自己。对于他们而言,香叶区的那栋小房子才是家。”

  格朗·施莱博尼觉着这孩子语气奇怪,又说不清奇怪在哪里。

  “除了家,他们还深爱脚下这片土地,他们爱这里春天复苏的嫩叶,爱这里夏日怒放的每一朵花,他们爱秋日阳台下经过的每一位普利滋姑娘,还有冬日尾月飘落的每一片雪。

  伟大的奥古斯阁下,如果您还有一丝丝怜悯,就请……不要毁掉他们曾经深爱的地方。也许对于您这里不值一提,可这里却是他们用生命守护过的地方,你……走吧……”

  冯济慈被人猛的从身后拥抱。

  “瑞尔!原谅我,跟我走吧,瑞尔~我们带着埃德加,卡特还有洛洛斯~去新土……”

  巨大的委屈席卷着身上每一个细胞,冯济慈就觉着这一瞬他都不是自己了,他愤恨的回身推开他,怒吼:“别做梦了!你带不走任何东西了!这里也没有任何东西属于你!”

  他讥讽他:“他们跟老军营都留在平海……这只是一堆什么都不是墓碑……他们承担了一切你离开的责任,你却在新土修了那个该死的水坝,你要毁了这里是吗?”

  拥抱着的臂膀缓缓松开,格朗·施莱博尼声音露着毫不遮掩的愤恨说:“对,为他们吸干了埃德加他们身上最后一滴血,还不知道感恩。”

  冯济慈扭头:“那你呢?”

  格朗·施莱博尼呆愣在那,远处吵杂,很多人在呼喊,库洛的耳力惊人,能听出来他们在唱《祝福国王》。

  可这没有什么用处。

  格朗·施莱博尼对冯济慈说:“对,我不无辜,在很长的时间里有个声音告诉我,你必须醒过来,可我没有反抗,我任由自己漂泊直到失去你们全部……”

  冯济慈凝视着她:“告诉我她是谁?”

  格朗·施莱博尼的眼神微妙:“谁?”

  冯济慈:“她,是她做的对吗?”

  格朗·施莱博尼叹息:“……真是任性,瑞尔,我唯一生命的延续,你掌握对抗它的力量了吗?我们努力向上飞翔尚且才触碰到边缘,你……一个放弃家族力量的普通库洛?”

  冯济慈打断他:“你说你们?”

  格朗·施莱博尼点点头:“是,我们。第八奥古斯,还有第二奥古斯,我们探讨过,并为此忧虑……我向你保证,这件事绝不会轻易过去,它才刚刚开始,你现在需要做的事情是跟我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再慢慢积蓄力量。”

  冯济慈态度平和的拒绝:“我就在普利滋吧,我哪儿也不会去。”

  果然是这样。

  格朗·施莱博尼心内叹息,他伸出手想要拉住这个任性的孩子,冯济慈却迅速躲避,脚步快速的走向公墓口,格朗·施莱博尼步步紧随。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唯一的,甚至来不及跟他培养起父子情感的孩子,他好像抓不住他。

  冯济慈来到欧拉克身前站住,欧拉克非常惊讶,他刚才就想打招呼,又觉着惭愧的要死。

  他晃晃脑袋上的雪说:“瑞尔……好久不见……抱歉……”

  冯济慈却对他笑,他回头对跟来的格朗·施莱博尼说:“您不要普利滋了对吗!”

  格朗·施莱博尼看看周围,有些厌恶的摆摆手。

  冯济慈大声说:“那就把普利滋给我吧!”

  格朗·施莱博尼扬眉:“给你了……瑞尔,新土那边,我们会有更好的更多的……”

  冯济慈却请大家安静。

  他四处观察,走到路边抬手折下一根松枝来到欧拉克·施莱博尼面前深深呼吸,咳嗽几声,清清喉咙。

  最后,他将松枝置于欧拉克·施莱博尼的头顶说:“现在,我,不对,吾……对,吾,普利滋帝国的国王,瑞尔·施莱博尼。

  吾以先祖,以先王,以庄严的施沛大律法之名,在伟大的奥古斯见证下,今日将普利滋帝国正式传承与你,欧拉克·施莱博尼……”

  所有人都惊呆了。

  格朗·施莱博尼错愕的低声呵斥:“瑞尔!你知道他是谁!”

  冯济慈严肃的看着他:“我当然知道!他是与埃德加哥哥他们一样,一个真正爱着这片土地,竭尽全力保护它,并愿意随时为这片沃土死去的一个人,欧拉克·施莱博尼!我把国家托付给真正爱它的人有错吗?

  这只是土地吗?这是多少代施莱博尼献出生命的地方,它是多少家庭的组成,是……多少孩子安全的梦,你不要,有人要的,这是个家啊,伟大的奥古斯大人。”

  欧拉克热泪盈眶,冯济慈很赶时间的督促:“快,亲吻这玩意。”

  他将松枝递到他面前,眼神带着毫不遮掩的甩锅意味的殷勤。

  可欧拉克不敢,他畏惧的看向格朗·施莱博尼。

  冯济慈却毫不客气的警告他:“他不会再为这个国家任何事情了,包括我,在我们的心里仇恨比热爱更多,如果你想保护,这是唯一的机会。”

  欧拉克迟疑,冯济慈忍无可忍,上前一步就把他的脸贴在冰冷的松枝上。

  他用十分欢快的声音说:“可以了,程序合法,礼成完毕,这千万家庭,吃喝拉撒从此就交给你了,尊敬的,威严的,普利滋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