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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尾巴翘上天(1 / 2)





  付思思在群里发针织连衣裙图片,让大家帮忙参考。

  陈萝从暖气充足的教室出来,迎面吃了一口裹着冰粒子的雪。这才进11月,竟然下雪了!她裹着羽绒服跺跺脚,从袖口探出根手指,长按发语音:穿裙子不会冷吗?

  说完,打个喷嚏。

  手指一松,哆哆嗦嗦的声音夹杂响亮的喷嚏声发到群里。

  高中室友接二连三冒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陈萝拍雪景图发出去。

  许一暗过来,从大衣口袋摸出可达鸭图案的暖手宝,放到她手里,捂着小小的手搓了搓。

  人流集中往宿舍的方向移动。

  两人逆行,踏着咯吱咯吱的冰渣,往校门去。

  陈萝一连打两个喷嚏。

  许一暗转头,“感冒了?”

  “不是,教室干燥,我鼻子有点痒。”她趁机从后面抱他,深吸口气,“橘子的香味,是我送的那瓶吗?”

  “嗯。”他勾唇握她手,然后只握住了空荡荡的手袖。

  陈萝来到北边隔三差五感冒,平常也怕冷得很,天一冷,手就缩到袖子里牵都牵不到。

  女孩回去泡个澡,喝vc泡腾片,舒舒服服睡下。

  鼻子通畅,扁桃体稳定。

  一切都好。

  后半夜,总是很坚挺,仿佛病毒绝缘体的许一暗咳嗽起来。他先是冷咳,而后越来越激烈,以致于不得不爬起来,坐在床边。

  强壮的背弓起,背心一阵阵抽。

  陈萝披着衣服从床上坐起,伸手碰他。

  “好烫。”

  她出去找药。

  上次生病,舅舅舅妈买了很多中成药寄过来。

  清火的、祛热的……说明书上风寒、风热、病毒性感冒看得眼花。陈萝轻声问症状,对着药品说明一一辨别,最后冲了冲剂,找出含片,握着许一暗的手一动不动。

  不常生病的人,一旦中招实在可怕。

  他不停冒汗,是冷汗,皮肤烫得厉害,手心却是凉的。

  吃过药,许一暗咳嗽稍好。

  陈萝拧了热毛巾过来擦汗,“明天请假,我们去医院。”

  他看着她,点点头,“好,你明天回学校住。”

  “我生病的时候你怎么不回学校住?”

  “不一样。”男生拉被子遮住口鼻,声音闷闷的,“感染我的病毒比较凶,我担心……”

  陈萝扒他额前的发,干脆利落道,“

  sys.c(xsyushuwu.)我不。”

  “……”

  女孩爬上床,强行把人抱在怀里,就像抱着玩具不撒手的熊孩子,“我不我不我不我不。”

  “……陈萝。”

  “叫我干嘛?”

  “听话。”他又咳嗽起来。

  “那你怎么不听我话?”陈萝皱眉念叨,捂住他嘴巴,“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么多,先睡觉,明天去看病。”

  陈萝手捂得死紧。

  许一暗有点憋气,憋着憋着翻身抱她,隔着睡衣蹭了蹭,“好,听你的。”

  第二天两人去医院。

  这个季节,大厅里到处都是流感病人,咳嗽声撕心裂肺、唾沫星子到处乱飞、垃圾桶里堆满形状各异的鼻涕纸。

  医疗改革后,门诊输液已经取消。

  但还是有难受的病人嚷着要输液。

  拿到药单子,陈萝到窗口排队。许一暗跟过去,执意拖着病恹恹的身体守旁边,还帮她正了正口罩。后面排队的大妈热心道,“感情真好,陪媳妇来做……检查啊?”

  陈萝怔住。

  脸一下就红了。

  许一暗咳嗽两声,“她陪我看病。”

  大妈哦了一声,“什么病?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爱惜身体,看着挺壮的,咋还生病了?”

  “感冒。”

  “你说你一个大小伙子,感冒还要媳妇陪!我当多大事呢!”

  这回换许一暗怔住。

  耳朵尖有点红。

  前面独自过来产检的孕妇连连点头,“就是,我家那口子上个月酒精中毒,我都没管,爱活活,死了更清净,我跟你说,这男人宠不得,一宠尾巴就要翘起来上天啦。”

  两人安静如鸡。

  过一会儿,许一暗忽然说,“感冒好多了……咳咳……我们走吧。”

  陈萝拧他手,压着嗓子小声道,“好什么?”

  咳成这样。

  拿过药,两人从医院出来。

  陈萝学校还有课,直接去了地铁站,叮嘱他要是不舒服就打电话,千万别忍。他不知道怎么想的,默默复述别人说的话,“男人宠不得,一宠尾巴就要翘上天。”

  她绕着他转一圈。

  “你的尾巴在哪?我看看。”

  爱一个人,对他好,难道还要管对方会不会得意忘形?何况陪着看病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谁规定男的感冒就不能有个人陪。

  他在家刷碗拖地有时还手洗衣服。

  换别的男人,又会不会说许一暗太怂,家务都是女人该干的事。

  爱情又不是买卖。

  翘一下尾巴怎么了?

  许一暗咳得实在厉害,怕传染人,于是向学校请了两天假。

  金刚不坏的壮汉遭了秧,对他惨状和私生活非常好奇的同学朋友,相约要来探病。陈萝听到有人要来家里,有点紧张,从卧室走到客厅,又从客厅走到厨房,翻翻冰箱,飞一样跑回来问他,“有几个人,要留下吃晚饭吗?”

  男生戴着口罩,滑动手机数了数。

  “十几个。”

  “十几个!”

  “嗯。”

  “暗,你竟然有这么多会来探病的朋友!”

  她眼睛瞪得好大,雪白的兔毛领子沾着根黑发。

  许一暗捏起断发,在手指缠了缠,“社团的,班上的,还有辅导员……”

  “辅导员?”

  “对。”

  “……”陈萝微微眯眼,后退一步,“你竟然对辅导员也……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