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163节(2 / 2)


  宽庭雕龙,青阶上引,玉柱双立,大殿的门被他推开,里面红帐高织,龙凤双烛齐放,榴花百子图并龙凤呈祥的锦帛高挂,一派喜庆。

  “这是大婚行礼,并受四海朝贺之地。”他带着她往里走,并不回头看她。

  霍锦骁也只是跟着,与迈过正殿,行至次殿。

  “这是同牢合卺之处。”他继续说。

  次殿设龙凤榻,挂百子图,满殿着红,被窗外阳光一照,眼前像蒙了层红纱。

  再往里,便是寝处,金漆凤雀万蝠雕花的楠木拔步床,层层罩罩,竟有九重,幔帐如云峦重蔼,掩着尽头的睡榻,百子花被的一角露出,垂了缕流苏落地。

  这次他没再告诉她这是什么地方,只是问她:“小景,喜欢吗?”

  霍锦骁想起平南那个空荡荡的宅子。

  “三爷费心了,这样的地方,天下没有几个女子不爱的。”她叹了叹,往外走出。

  光线太暗,总显得暧昧靡丽,她不习惯。

  “你不喜欢。”这一回,她在前,他在后。

  “三爷何必在乎我喜欢不喜欢。”她的指尖抚过窗花,心绪浮沉难安。

  “我只是在想要如何打动你。”

  “如何打动我?三爷难道不明白。”她声音似霜花,动听,冰冷,“我喜欢漆琉岛的饭团,平南的酒,东海的浪,高贞的风,可遗憾的是,一生只得一见。”

  三爷沿着窗缓步离开的人,恍神想着事。

  “三爷,出去了,这里太暗。”

  她站在门口唤他一声。

  一人站在阳光里,一人站在阴影中,隔世而对。

  ————

  时间一天天过去,自打那日领她去“四海升平”看完后,海神三爷再没召见过她。随着婚期临近,四海来客源源不绝入岛,各岛或岛主新临,或派使者入岛,竟比往年任何一个时候都热闹。这喧腾喜气与热闹掩盖着日复一日紧迫的局势,让这婚事像粉饰太平的大戏,正锣鼓喧天地开场。

  “东辞,这是你要的□□。够吗?”

  离婚事尚余五日,霍锦骁总算把魏东辞画出来的人相全都雕成面皮子交给他。这面皮要按真人模样来雕琢,比一般假面要耗更多时间,她时间不够,否则能给他雕制更多。

  “够了。”东辞将面具的木匣子收下,目光仍回到桌上的岛图间,指着岛南的码头给她看,“这里是我们的船只接应之处,庞帆的妻儿救出后我们会从这里离开。船我已经安排妥当,会在这里等到戌时正,那是巡航船换值的时间,我们要趁那个时辰离开漆琉巡船范围。不论你有没有拿到倭寇的行踪,戌正之前都要赶过来,船不等人。”

  霍锦骁点头,问他:“军所那边,你已有万全之计?”

  “有。我恐怕要离开你几天时间。”他道,“倭寇的人已经入岛,最近会很混乱,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沐真在岛上查探发现,漆琉几方势力有蠢蠢欲动的迹象,时间紧迫我们来不及查实,恐怕与你的大婚有关,你随机应变。”

  “你要离开?你怎么离开?”霍锦骁眉头顿蹙。

  都这节骨眼了,他还要离开去哪里?

  “明天你就知道了。”东辞把岛图一收,吹灭桌上烛火。

  “你又故弄什么玄虚?”她不悦道,人却忽然腾空,被他抱起。

  只听东辞道:“小梨儿,放心吧,我不会有事。我还等着与你正式拜堂成亲,做你肚里娃儿的爹。”

  “你说什么?我……肚里娃儿?”霍锦骁脑中一懵,顺利忘掉担心。

  “不是现在。”东辞声音沉敛,“放心,你还没有。”

  她心弦一松,人已被他放到榻上。

  “不过,也许今夜能有,可说不准。”他欺身而来。

  自打上次那夜过后,他没再碰过她,她也老实地不敢再撩他,今夜却不知为何,他忽然发作。

  “今夜?”霍锦骁被压在榻上,还未会意,外衫已被褪去。

  淡淡药香入鼻,如丝线牵心引魂,她头昏沉沉地胡乱将手抵在他胸口。他埋头以唇逗引,隔着天青色的兜儿咬上丝线绣成的雀鸟,她被刺激得一颤,曲膝拱腰,他的手却已将她腰间褶裙抽开,抚着她的小腿轻轻一提……

  霍锦骁只看到他的乌发散落自己满身,像是缠绵青藻,从胸游下,她猛地又将腿绷紧,想要拢起,却被他紧紧箍着。

  身上各处皆被捻搓成芯,她的抗拒只化几声细碎吟/哦。

  羞至天明。

  ☆、筹谋

  一觉到天明, 照例又是倦得睁不开眼, 霍锦骁却没功夫多睡。

  在清泉居里泡了一会,她才懒洋洋起身, 披着绞到半干的湿发坐在殿上用膳。锦榻上一方矮案,摆着熬得浓稠的粥,一碟鱼松, 一碟煎鱼卷, 一碟翠玉包,一碟拌蜇头,还有三层的点心屉, 里面都是热乎的小点心。

  她盘膝坐着,拿肘靠在桌上,晚秋站在边上给她布菜,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 目光歪斜地落在正站下首泡茶的魏东辞身上。

  当初她怎么会觉得这人作风正派,是个正人君人呢?

  魏东辞看起来泰然自若、风度翩然,就算换了张脸皮, 举手投足间还是清风明月似的气息,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 修长白皙的指缓慢抚过绿泥壶,动作漂亮得赏心悦目, 然而——

  霍锦骁就想到昨个儿夜里他那双四处游的手,那指头像拔琴弦般在她身上东点一把火,右烧一勺油, 眼神都是野的,像要把人拆吃入腹,喉咙里粗沉的声音说着露骨的情话,叫人羞得无地自容……

  她一定是看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