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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节(1 / 2)





  万芙拿起书册亮给他看:“三哥,你以后要拿书的话,就来拿我的吧,我都看完啦!你拿大哥和二哥的,他们知道了会苛责你,可是你拿我的,我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哒!”

  丁永隽嗤笑一声:“殊不知表妹还是这么通透之人,我偷书就是偷书,拿书算是怎么回事。”

  万芙皱起小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忽的,她一展笑颜,生机勃勃:“三哥,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回去把书藏起来,你去偷,你要是偷到了,我就给你一个奖励!”

  丁永隽扭头就走。

  万芙着急的在后面挥挥手:“真哒!”

  丁永隽走了十步,停住。

  “一炷香。”

  万芙:“诶?”

  丁永隽的声音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一炷香的时间,你慢慢藏,一炷香之后我来……偷。”

  身后传来了少女欢呼的声音,以及哒哒哒跑走的步调。

  丁永隽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君子,他只是想要尽快拥有离开这个家自立门户的能力而已。

  所以他没有等一炷香,而是立刻就跟上去了。

  万芙的小院子虽然不大,却比所有人都精致。

  婢女杜鹃年长,跟着小姑娘后面苦口婆心:“几位公子不和,姑娘何苦这样插手呢?三位公子,虽说前两位嫡出公子殷勤了些,假了些,但比那些连面子活都不做的公子还是要强一些。奴婢瞧着那个庶出的公子面相阴鸷,恐怕非善类,他不会明白姑娘想帮他的心意,说不定还会责怪姑娘多管闲事呢!”

  “啊?”万芙诧异的停下藏书的动作,张大小嘴盯着杜鹃。

  杜鹃叹了一口气:“那位公子出身不好,出身不好的人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姑娘可千万不要将他想的太简单了。”

  万芙眨眨眼:“他想要什么呀?”

  “无非是出人头地。”

  万芙想了一下,扭头继续在假山底下挖坑埋书,吭哧吭哧的评论:“那他要努力哦!”

  杜鹃:……

  拗不过主子,只能陪着她胡闹了。

  忽的,杜鹃听到万芙软软的小嗓子认真的说道:“两位哥哥对我殷勤,是因为他们自己得到很多,有多余的气力来对我好,阿隽哥哥对我不殷勤,那是因为他连自己都难保,可是我不一样啊,我得到了那么多的好,应该分他一些嘛。”

  杜鹃哭笑不得。

  万芙还在自言自语:“姨母说,我爹娘都不在了,那姨母就是我的大恩人,姨母收了阿隽哥哥,就是认认真真将他当做了儿子来看,所以我要帮着姨母照顾他嘛。”

  原本的平面,愣是被小万芙推出了一个小土包,瞎子看不到还能被绊倒呢。

  万芙得意极了,插着腰站在小土包面前,笑盈盈的:“阿隽哥哥,要认真找哦!”

  少女蹦蹦跳跳的和丫头去洗手换衣裳。

  眼看着两人已经走远,丁永隽却并没有急着出来将小土包给挖开。

  嶙峋怪石之后,是掩面而泣的少年极力压抑哭声的隐忍,当中,又夹杂着几分动容。

  ……

  不知什么时候,丁永隽已经以手掩面,微微低下头。

  年过三十的男人,与当年那个隐忍哭泣的少年在此刻,仿佛合成了一个影子。

  在那之后的很多年里,小万芙长成了亭亭玉六的少女,而他也成了一个不再掩藏自己心意的少年郎。万芙还是每一日都活泼乱窜,叫人好气又好笑,但是丁永隽心里,开始谋划更多的东西。

  如何在这繁杂的世上站稳脚步,真正的给阿芙一个无风无雨的庇护,如何与她一起走完这一生,都值得他细细思索。所以他开始醉心于笼络势力,强大自己。

  只是在这条路上,他走得太急,在大哥面前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所以一番算计,将华氏送到了他的身边,也将他与万芙之间劈开了一道永远合不拢的鸿沟。

  万氏慢慢的站起来,走到凉亭一角背对着丁永隽:“虽然有了姐姐,但我依然不想离开三哥,年轻的时候总是冲动又干劲十足,其实,我是想过要与姐姐争一争的,将你藏起来也好,打晕了带走也好,三哥只能是属于阿芙一个人的。”

  丁永隽嚯的一下站起来,竟有些激动:“可是你没有!阿芙,难道你觉得当年的我会因为华氏是侯府出身,所以一定答应吗!?你没有留下来,你走了,走的痛痛快快,干干净净,连一丝余地都没有给我留!”

  “不然还能怎样呢?”万氏淡淡的笑了一下,微微歪头看着眼前的景色:“我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见了天大的便宜,被丁府收养,做了一个金贵的表姑娘,可原来不是这样……”

  身上系着血仇,身份是一个秘密。

  “凭着年少气盛,或许是可以争一争。可是姐姐出身侯府,对京城的事情十分熟悉,若是我真的与她争个你死我活,又激的三哥你执意不娶侯府的姑娘,事情或许就会闹大。那时姐姐已经委身于你,你若不娶,就是毁她一生。即便姐姐会放手,侯府也不会任由自己的颜面被折辱,二女争一夫,娘多年来将我藏着的辛苦便会毁于一旦,所有人的努力都会变成一个笑话,一旦我的身份曝光,还极有可能连累丁家一并入罪。姐姐在侯府过得不容易,又与你有夫妻之实,侯府夫人想要对付她,定一个罪名让她和丁家人一起死简直易如反掌。”

  万氏转过身,意外的并没有泪流满面:“三哥,你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最明白止损的道理。你觉得在那个时候,明明有一条生路可走,为什么偏要选一条死路?”

  丁永隽竟然被万芙说的哑口无言。

  有些事情,事后来想或许能理出个一二三的门道,但是在发生的那一刻,总是最容易往糟糕的方向发展,无论事后拍多少脑袋,都无可避免。

  “那你一定要走吗?”

  万芙像是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难不成要我留下来,贺你大婚之喜?”

  丁永隽的心仿佛被钝器狠狠地凿了一下似的。万芙第一次发病,就是在那个时候,千钧一发之时,是那个叫酉生的婴孩救了她一命。

  忽的,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面前,捉住她的手腕:“和离之后……你想干什么?”

  万芙的眼神动了一下。好像是看到了从前那个熟悉的,疼人的三哥,她的笑容甜甜的:“三哥,我今日与你说这些,只是想将前尘往事全都理清楚。在对你的这份情谊你,阿芙从来都是捧着一颗真心,不曾有半分虚假的。可是天不从愿,往这份情谊里扎了太多太多的针刺。纵然阿芙知晓各人皆有各人的无可奈何,却也终究不愿意在这份情谊中委曲求全。更何况,即便我不和离,三哥又真的能将姐姐赶下妻室的位置吗?”